【延津房产网】【延津文学】小城酒事‖习以为常

2019-01-09       浏览次数:25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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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活在小城里的男人来说,到了四十来岁,娃也大了,工作也定型了,夫妻之间也不那么黏糊了,后半生什么样儿,似乎一眼就看到头了。手头有些积蓄,打麻将与饮酒就成了生活的常态。许多人打了麻将以后还要饮酒,所以饮酒就成了小城中年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事

小城里的人饮酒,绝少“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的自饮自酌,独酌在小城一般被喝闷酒,只有活的不好,又混的不行的人才那样。小城人饮酒,一般是群聚。不需要什么由头,不用等上“晚来天欲雪”,也无关乎“胸中之块垒”,只要稍有闲暇,电话联系一通,约上三五酒友,不拘饭店地摊,随便点上几个菜,酒瓶打开,一个个满上,就开始热闹起来三五杯酒下了肚,国内的国外的,历史的现实的,他人的自己的,什么牛都敢吹,什么诺都敢许仿佛天下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了,这是“坐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的欢乐。我认识的中年朋友,多喜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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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曹君,诗文俱佳,又练得一身好武艺,吟诗作赋,舞枪弄棒,样样在行,然蛰伏于小城之中,诸般才艺施展的机会并不多,圈子之外,也少为人知,曹君亦不在乎。在曹君看来,诗文武艺都是小道,曹君最喜者,便是群聚饮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嘛!隔三差五,总能接到他的电话邀约,每每到场,酒桌上已坐三两人,饮酒之间,曹君的话题也多与这些天跟谁谁在哪哪饮酒有关。从中可知,曹君几乎每天都有群聚畅饮之事。有几日,曹君连打两次电话邀请,我因为有些琐事缠身,无法前往,至第三次,电话中得知我有些闲暇,妻儿均不再家,曹君带了小菜,一早来到寒舍,边喝边聊,至正午有事不得已起身,仍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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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李君,亦善为文,亦喜群聚畅饮,然酒量似不佳,常常喝的酩酊大醉。每隔一段时间,必有风闻此君酒后囧事,或是酒后返家途中睡在马路上了,或是酒后把车子给弄丢了等等,有些颇为不雅,在此不便述说。一次,此君几日不来单位,来时脸上挂彩,大家面上打趣问是不是被老婆打破相了,心里却都知道一定是酒后栽跟头了。我与此君寥寥的几次饮酒交集中,发现此君还有一个特点:每次邀约,必问谁请客,知道有人请客,方能放心畅饮,酒风有类晚年杜工部,不喜结账。不过既是群聚饮酒,自不会落得“酒债寻常行处有”的地步。此君虽有此毛病,然为人性情质朴,博学多才又不拘小节,尤擅谈古论今,不喜结账亦或为生活所迫,并不为人厌恶,“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所以还是常常有人相邀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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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友张君,大个子,面皮白净,常戴一副眼镜,又不太爱说话,看起来文质彬彬,初识之时以为此类人物应该不能饮。第一次坐在一起,此君也谦虚的说自己酒量不佳,于是斟酒之时还有所照顾。初喝的三杯两盏,此君推推挡挡,似酒量不佳的样子,然言语、面色如常;半斤八两之后,此君渐入佳境,开始反客为主,主动举杯,劝酒、陪酒,其他几位老饮者反倒招架不住;四个人喝了三瓶多,大家都已烂醉,张君方才尽兴而已。后来知道,张君虽是单位文职人员,却既爱运动,又擅饮酒,常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喝万壶酒的雄心壮志,因工作较忙,平时难得有大块儿时间出去,行万里路的愿望就加码到了饮酒上,自言平生所饮白酒,累计可以吨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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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饮酒的人,各有特点,不一而足。然又有共同之处,喜饮者不在乎场所和下酒菜,毕竟饮酒才是重点;然亦不在乎酒品,清圣浊贤,俱为佳品;最看中的,是同饮者。所以常常聚饮的人,一般都有酒友圈。酒友圈不像某前国家最高领导人所说的“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而多是建立在饮酒之外的关系上。常常一起饮酒的人,或是有亲缘关系,或是有工作关系,或是有其他相同的兴趣爱好。饮酒,不过是聚在一起的一个理由罢了。小城的人际圈一般很封闭,所以酒友圈也相对封闭,外人一般插不进来。然而酒友圈并不固定,时大时小:有时其中一个人拉来一个自己的好友,和大家聊得又投机,圈子就大了;有时一个人“比较很忙”,一段时间不参与群聚,圈子就小了;甚至有时喝着喝着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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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样的需求,就会有什么样的服务。小城里最有人气的行业,当属餐饮业。大大小小的街道上,不仅餐馆林立,地摊也随处可见。无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到了吃饭时间,凡有桌椅酒食处,皆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尤其是在夏季的夜晚,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地摊,目力所及,多是些觥筹交错,喝五吆六的饮者。饮酒,几乎就是夏季小城中年男人全部的“夜生活”。小城没什么工业,农业也差强人意,“第三产业”看起来却比较发达,近些年来流行用第三产业的占比衡量一个城市的发展水平,从这个指标来看,小城恐怕并不逊色于那些高度发达的大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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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者将饮酒视为乐事,局外人却不都这么看。因为老祖宗发明了一个叫“酒肉朋友”的词,且带有明显的贬义,所以喜欢聚饮的人常常被他人质疑,常常啸聚在一起饮酒的人,还会被冠以狐朋狗友的恶名。随着社会的发展,新的生活方式也逐渐渗入小城中年人的生活,跳广场舞、户外旅游、读书会等群体活动似更为主流价值认可,酒友们自然也就常常被家中女眷劝导,“少喝点酒,多干些正经事儿。”甚至有时候还会为此爆发冲突。不过饮酒依然是小城中年人业余生活的主旋律,短时间内恐怕依然具有无可替代的地位。

诟病依旧,饮者依旧,“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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