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津房产网】延津市井:串门儿

2018-11-11       浏览次数: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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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的农村,没有电视,农闲之时,邻里之间,男人们有事儿没事儿的登门闲聊,或是带着孩子,或是端着饭碗,或是找东借西,或是一袋烟功夫,或是一待半晌。内容五花八门:大到国家大事,小至鸡毛蒜皮;远谈千里之外,近论身边眼前;上至远古的传闻,下到假想的将来。是非对错,无需考证。多数都是一人提起某事,其余的搂二锄儿(即附和着添枝加叶的插话),偶尔的也会抬两句,尽管是脸红脖子粗,但过后谁也不计较谁。这种频繁的走动,你来我往,加深了彼此的感情,丰富了各自的见闻,促进了邻里的和谐,堪称是一种很合时宜的文化!然而,正如辩证唯物主义所言,凡事都有两面性,有时的串门儿也会带来一些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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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妇女们,常常带着孩子或针线活儿到附近的邻居家串门儿,三五人聚一起,边做边聊。常言说:“仨娘儿们一台戏!”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又有“头发长,见识短”之说,故所聊内容大多是与国家大事不着边儿的邻里锁事:东家长西家短,张家的姑娘跟王家的孩儿跑了;李家的媳妇搞破鞋了;赵家的老头儿得病在医院治不好回来等死了;周武两家因扫雪吵架了;谁谁在地里偷掰玉米被人逮住了;……这种聊天又被称为“谈闲言”。在那时,这种谈闲言的女人,常常是年轻的找年轻的,年老的找年老的。因为有着共同的话题:前者谈论公婆的不是,后者说些儿媳的不孝。这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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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从年龄上自然而然的分类聚堆儿,也不是绝对的,有时候,如孩子鞋上的猫头儿呀、剪个小衣裳呀这些活儿,年轻的还须向年老的请教,我妈是俺村出了名的好针线,“绣花能绣天上飞,裁衣不留碎布头”。一天,张家的媳妇儿,拿针线活儿过来请教,妈奉承的说一句:“你这活儿怪细嘞!俺儿媳可没你这么巧!”忽觉话头儿不对,补上一句:“不过, 她见天儿刷锅滤碗儿的,也是个勤快人!”第天上午,嫂子串门儿回来,绷着脸噘着嘴,大声撂一句:“嫌我笨嫌我懒!我領着孩儿嘞,也冇歇!”之后,愤怒的转身出屋,接着“咣!”的一声,院中的洋车倒地,同时“哇!”的一声,小侄子被吓哭,接着是嫂子撕破喉咙的一声——“憋住!都怨你!”之后是“咣噹”的关门声。妈哆嗦着声音颤抖,“我哩娘唉!这是张家媳妇儿翻了嘴,以后和年轻人说话可得留个心眼。”……我偷偷的跑去张家质问,她很是惊讶,“她咋这样儿嘞!?我就说一句,恁婆婆会说话,夸我针线好,你整天刷锅滤碗的是个勤快人!难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其实,这种无中生有而引发婆媳关系紧张的家庭琐事在那时很是普遍,但打那以后,我从内心里鄙视谈闲言的女人——无论老少!——因为存在着有意或者无意的翻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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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近些年,生活水平高了,人的素质也高了。年轻人出外打工,把孩子丢给婆婆,时常两地相隔,不在同一锅里刷碗,婆媳生气之事少了!相反,外出的儿媳,年关回家还有给婆婆买智能机的,一来是对老人的尊敬,二来思念孩儿时,可以开视频通话,两全其美!然而是灶火就会冒烟儿!日常生活中婆媳生气的少了,可两口子吵架怄气的还时有发生。

前几天,邻居吴哥两口干了一架,原因是村中有一爱夸口的女人,常游走于东西两头儿,她那嗓门高且忘年交的性格,以致于家喻户晓,口齿伶俐且办事精明,麻将扑克样样好玩儿。村里有个好害事儿,她都像广播员一样,四处游走,逢人便说,故人送外号——喇叭。喇叭这人,命好点儿好,老公不抽不喝也不赌,人还特勤快,农忙回家,农闲外出;公婆也争气,子女小时,二老健康,分上田地了,孩子长大了,公婆也在偷埋的年代里得了陡病相继下世,既不住院又不伺候还不花钱,黑夜埋藏连把儿火鞭也不放;早些年分地抓阄,她手气好,净抓些地边儿。几乎好事儿都让她赶上,所以她讲话总是翘着儿舌儿,大有高傲和飘然之感!相反,和她同村的嫁过来的吴嫂,就没她的命好:吴哥体型瘦小,不宜打工,但他捉土鳖、挖蟹子,逮夜兔、抓蛐蛐儿、修四轮在行,日子过得也算宽裕,可这些活儿季节性强,都是露水财,加之吴嫂是要强之人,总嫌老公不挣钱!前些日子,吴老太爷生病住院,弟兄二人轮流侍奉,常言说,钱到医院便是纸,几天院下来,本来不宽裕的吴家,顿显窘迫。可喇叭讲话,一向是不看脸色,不分时候,这也是她不讨人喜欢的主要原因,这天,她又去吴家串门儿,她这人,谁家一有啥事,她总会挤去打听,搜取一手材料,视为新闻,四处广播。先是关心吴老的病情,寻问花费多少,“跟这儿上,忙上加忙(指农活儿忙,还得轮流侍奉)他受罪,咱花钱!”——“俺里麦才耩里,歇几天儿吧!一天好几百,他还歇不住,这不,又走了(喇叭的丈夫出外打工)。把恁带上吧,恁又出不来!”我老婆插一句“拉倒吧!你咋不看脸儿嘞!”这时,丢着脸的吴嫂实在憋不住了,“啥也不是!你净是来看笑话儿,气俺嘞!”喇叭一听,“啥?!——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啦!”说吧,屁股一扭一扭的嘴里吵闹着出去了。老婆瞅瞅吴嫂那耷拉的脸,“喇叭这人说话就这样儿!别往心里搁!我家里还有事儿。”说罢也起身回家。第二天就传来吴家两口打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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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所言,是串门儿的负面——翻嘴和显摆,当引以为戒!但不能否定的是,大多数的闲时串门儿,增进邻里感情,促进和谐,都是好事儿!这是有目共睹的!但随着社会的进步,经济水平的提高,智能手机的普及,网上聊天已成为一种新的串门儿形式,并将愈演愈烈!微信里单聊叫单串,群里边儿群聊叫群串。群里喊一句,群友们都能听到,比旧时的走动串门儿,确实方便快捷!现实生活中,曾有尝试着串生(与陌生人聊)门儿、串暗(暗地里偷偷摸摸的聊)门儿的,直串到无所不言、不分你我的境地,从而冷落了亲人和爱人,引发家庭矛盾!呜呼!往昔无拘无束的串门儿,已经渐行渐远!令我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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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潘开新,
延津县马庄乡王泗坡村人,高中文化,是一名专业贴瓷砖的装修工,热爱文学,性格内向,闲暇时写点儿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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