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津房产网】延津乡村往事:纺花车&听戏

2018-11-11       浏览次数:2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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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纺花车

        提起纺花车,也许有的朋友不知道是什么,可大家应该都学过吴伯萧的散文《记一辆纺车》,我所说的纺花车亦即纺车。   纺花车也是我童年时代常见的家用纺织工具之一,它的作用是把弹好的棉花在人力的操作下变成棉线绕在锭子上,成为一个个饱满的大线穗。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生活资料相当地匮乏。家里的吃穿用度基本上都靠自给自足,村子里有个供销社,里面有五颜六色的花布和诱人的糖果罐头,可家里几乎没买过,仅有的一点布证票要留着最关键的时候,比方说年底给我和姐姐扯件花衣服,或者给哥哥扯件上学穿的衣裳。有时候还要被本门自家的大娘婶子借了去,因为要娶媳妇了急用。因此,冬春时节,家家户户纺花织布都成了一件必不可少的工作。等麦子种里边了,妈妈就会搬出家里的纺花车,用手试着摇摇看看转的好不好,带锭的那根线是不是滑溜,然后拿出包袱里弹好的棉花,用手搓成一根根棉花卷,坐在蒲团上开始嘤嘤嗡嗡地纺起线来。如果是做纳底绳,纺线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如果家里要织布,任务量就大了,妈妈和姐姐要轮着纺线。出于好奇,趁着她们做饭的空隙,我会偷偷地在纺车前试着摇两圈,不是把棉花絮拽成疙瘩抽不出线,就是把连接锭子和纺花车之间的绳子给摇下来,纺不成了。每每这时,就会一溜烟儿地跑到街上去,生怕家里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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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隔个一年半载,妈妈和姐姐就会商量着要织匹布,有时候我们家自己织,有时候和邻居申嫂合着织。织布可不是件小活儿,纺线、染线、经线、刷线到上机织布,一个人坐到织布机上,梭子来来往往地穿递,每递一下就要拉动带缯的卡在织布机中间的板,叫啥名字现在实在是记不得了,为的是把布压结实。哐珰哐珰的织布机声,走在村子里是此起彼伏。织布机前头卷的那么厚厚的一卷线,织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少说也要个十天半月的。妈妈身体不好,上机织布的活儿就落在姐姐一个人身上。白天织,晚上织,姐姐是一个干活上性子的人,经常织到深更半夜。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秋衣秋裤,姐姐就用带花道的棉布给我们做衬衣衬裤。姐姐缝纫机技术好,做出来的衣服工工整整的,穿上去觉得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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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复一年,眼看着一匹一匹地布块装满了家里仅有的一个柜子,心里很疑惑,后来才知道,除了平时我们用的,姐姐把我们兄妹四人结婚用的床单、被子面、被子里、床围等全都织出来了。一直到十几年后作为老小的我结婚时,柜子里还有几卷没有用完的花布。几十年后的今天,细细地回想起来,真是辛苦了我那勤劳能干的姐姐。
         关于纺车的有关记忆点点滴滴,琐琐碎碎,在努力拼凑回忆的过程中,倒是愈来愈清晰地想起妈妈一年四季坐在灶间为我们烧火做饭的背影,想起夏天里为了烧锅她脖子里生出的粉红的痱子,也想起姐姐一年四季家里地里没明没黑的操劳。每每此时,心里就会有暖流涌出,眼角也湿润起来。想念儿时的纺车,想念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时其乐融融的场景。


听戏

  “侃大山,拉大锯,姥姥家里唱大戏……”的确,在我们那个年代,谁的内心里不渴望姥姥家里唱大戏呢!即使大人,恐怕也渴望一个喝酒说话的机会吧。
       等 时节一过霜降,地里的庄稼活大的几乎都没有了,可能还会有一块儿红薯没出,或者有点儿棉花没净地,不过这都是捎带着都可以干的活儿,已经压不住心了。辛苦一年的庄稼人,终于可以不用整天弓着背拉车、锄地,该直起身来过几天舒坦日子了。这时候,三里五村的年会,便满足了农人们的需求,赶会则成了一件让人既快乐又兴奋的事情。逢着哪个村的村干部气派,还会张罗着唱几场大戏,赢得老百姓赞不绝口。听戏,便成了老人们的一件高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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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候已经上了小学,早上高高兴兴背个书包去学校,还没上两节课,老师就会来到班里说:“今天XX村大会,不上课了啊!”于是乎我们就比上学时更高高兴兴的样子一蹦一跳地背着书包回家了。没进门都大喊:“妈,今天不上课,老师说让去赶会呢。”向来沉默寡言的父亲总会低声地嘟囔一句:“怪不得咱村不出学生。” 尽管对学校放假不满意,爸爸还是会赶快忙完手头的活计,收拾收拾用拉车拉着妈妈和我去听戏。

  宽宽窄窄的乡间土路上,前前后后都是忙着赶会的人:有串亲戚的,有赶闲会的。家里阔气点儿的年轻人,会骑个崭新的自行车,以充分展示自家的好光景;如果是新媳妇儿回娘家,一定要把压箱底的衣服拿出来,要在大会上给婆家人挣足面子。总之大家看起来都比平时在家精神了好多,喜悦了好多。爸爸好像也很高兴,不停地和过来过往地熟人打着招呼:
         “也去赶会了啊?”
         “赶会呢。”
         “串亲戚呀还是听戏?”
          “听戏去呀!”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有会的村子。
  会上的情形又是别一番地热闹:敲着拨浪鼓的货郎担、五颜六色迎风嘟嘟转的小风车、吹着哨子的糖糖人,画着孙悟空图案的大刀长矛,哪一个都让我们眼睛直勾勾地舍不得走开。这些都是玩儿的,还有更吸引人的米花糖、梨膏、冰糖葫芦,最让人走不开的是香气四溢的马堂摊上,那在平底锅里嗞嗞直响的肉盒子。不时会见到这样的情景:小孩子扯着身子叫着喊着要买好吃的好玩的,而家里大人则是囊中羞涩又不好意思说,只能是低声哄着不让买,可小孩子却是越说越起劲直到由叫着喊着到哭着喊着,这些事一般发生在男孩子身上,大人们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方法失败后,便会武力征服:“啪啪”在屁股上打两巴掌抱起来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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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吃过午饭,大戏就会很快开演,以豫剧居多,也会有大平调或者二家弦。哪个拉弦的吹笙的一坐下来试着整两声,说明马上就要开始了。在每个村的第一场大戏开始之前,村干部们是舍不得错过这样一个抛头露脸儿的好机会的,总要上去气势轩昂的来一大段,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下台去。当然了,村子里的支书村长一般是不上去的,上台讲话的人都是在老百姓看来不是个啥干部,而在他自己看来自己是个大干部!正式曲目开演之前会有短短的一段殿戏,是用来招呼台下的亦或是村子里还没来到的戏迷,告诉大家马上就要开演了,快点儿来啊坐好了啊!每个村子里点的曲目也是大同小异,无非是《秦香莲》、《穆桂英挂帅》、《狸猫换太子》等曲目。爸爸妈妈听的是津津有味,不时地还评论两句,说XX是个好旦角,XX是个好小生。我对这些一概的不感兴趣,就在他们身边边看边玩,还不时地跑来跑去,盼望着爸爸突然之间觉悟了从兜里掏出一毛钱二毛钱让我去买好吃的。要是给我一毛钱我就去买5分钱3个的梨膏糖,剩下5分钱买个高庄蒸馍。如果二毛钱我就要买6个三角梨膏糖了,一个高庄馍,再买个柿子呀米花糖呀什么的。甘蔗和糖葫芦,是想都不带想的,可能是太贵了吧。卖梨膏糖的老太太听爸爸说是我姑奶家的闺女,应该叫表姑吧,可我不知道为啥过年串亲戚她认识我一到会上就不认识了,我那时候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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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戏结束了,要是没有亲戚我们会直接回家,要是串亲戚还要去拿马堂篮,亲戚们就会好话挽留:“住这吧,别走了,明天接着听。”爸爸妈妈则会客气地说:“天黑了,回去吧,还有事呢!”等一走出亲戚家大门,爸爸妈妈便会抒发感慨:这好那好,哪都不如家好!一番话又把我说的一头雾水:串亲戚多好呀,家里有啥好?啥都没有!直到过了四十,不知哪一天才悟出来,真的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穷窝!
  在回家的路上,爸爸妈妈说的最多的还是听戏的体会,就好像我们学过课文要总结中心思想段落大意一样。有一次听完《狸猫换太子》之后,妈妈说“刘娘娘心肠真坏,”爸爸说:“她最后也后悔了,唱出来:常言道害人如害己,害不住别人害自己(戏词)。还是做个好人好,每天晚上睡觉睡的心安啊!”
        终其父母的一生,一直在默默无闻地生活,秉持着做个好人的理念,在双亲的感召下,我也坚定着向上向善的做人信念,努力做一个睡觉睡的心安的人。我也坚信,所有付出的,都会有回报。播种善良,收获阳光;播种未来,收获希望;播种玫瑰,收获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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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郭秀珍,女,河南延津人,生于1974年5月。1992年毕业于新乡市第一师范学校,2007年自学考试毕业于河南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现任新乡市第四十五中学校长、书记。热爱文学,喜欢读书、旅行、静思、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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